【713】一杯寂寞上了头

是拾人馆(四)因为和北山行雨串场,突然想到个新标题ψ(`∇´)ψ


•短小


•会有北山来的路子野串戏


•年下来着


上篇走这:拾人馆(三) 




——

“师傅”


十三单脚下跪,墨蓝色的长辫柔顺地垂在身侧,青绿色的长裙也随身形弯起向上一提,露出的紧身裤包裹那双强劲有力的长腿。


七见此不由攥紧手心,只因为那低下去的脸蛋意外地顺从,不似初识时的凛然傲骨。【他们是师徒?】尽管这个答案一开始出现在他脑海,但被证实后还是有些不爽。


“她要带我去领令牌。”


七抱着手,见青凤询问似地从看向十三再看向他,毫不客气还给他一个眼刀——你还放不放开手!从刚才起这对师徒就旁若无人地说起话,青凤这个糟老头子对梅小姐动手动脚就算了,梅小姐干什么对他笑啊……还笑得这么好看。七用手指敲了敲刀柄,寒暄的师徒显然无视了这点动静,最后忍无可忍的七只好出声警告。


“她和我还没完。”


帽兜下的少年阴着脸,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瞪着青凤,沉着声一字一顿地吐出来。空气瞬间凝固,不安分的因子在慢慢滋生,些许鲜红攀上少年的瞳孔,有兵刃磨擦的声音游走在沉寂里。


“哦?”


青凤挑眉,看向七的眼神呼地冷了下来。


他自叹暗影刺客里唯有七叫他另眼相看,关键在他干净利落的处事风格和野兽般灵敏的反应。这些的确是他无人匹敌的原因,只是从刚才到现在他的表现让他失望,像个被踩了尾巴的猫科,在一旁宣誓自己的领地。


【果然还是个小鬼。】


他瞥了眼自家徒弟,开始用打量的眼光扫视。一年未见,她越发漂亮了,江湖上流传着不少她的风采。梅花凛然傲雪,但还是会引来不少苍蝇,会像现在一样在一边嗡嗡作响。


七有些急切,梅小姐从青凤出现就不往他这边看了,青凤那个坏东西还站这么近,而且两个人站在一起……怎么也比矮了一截的他站在梅小姐身边合适。少年不愿意承认,但先喜欢上的人明明就输了,那点自卑较真在心底发酵,语气一次比一次还决绝迫切——他想先把两人分开再说。


“你不回避吗?青凤。”


青凤收回欣赏的视线,又把目光转向身后,大殿里微弱的光把黑暗牵扯出来,暴露在外的血瞳沉着气,不动声色抽出魔刀,倾泻而出的紫光牢牢锁定自己,这般戒备的样子让青凤有些发笑,你也有忌惮和害怕的东西了,首席?他转头收回余光,路过十三时拍了拍她的肩膀,利刃划过的声音尖利刺耳——原来如此,觊觎他的徒弟吗。他背着手进到里屋,全然一副让十三自己解决这个麻烦的样子。


“把你的事处理好,再来找我。”


“是,师傅。”


石门缓缓合上,抱拳的女子转身走向握上魔刀的少年。




——

“你……”


七小跑跟上前,见对方疑问似地停下来看他,又急忙刹住脚步,屏住呼吸停在那张显得清冷的面容前,像说的话随对方打量的眼神往下,在喉口翻滚几圈咽下了肚。


【好近】


七有些无措地低下头,感觉对方的视线消失后,才放松提起来的肩肘。他看着停顿在长廊上的青色身影随摇曳的烛光摆动,腰胯随台阶小幅度动作,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看够了吗?”


毫无起伏的声线从七头顶砸下来,声音的主人没有回头,长辫在她背脊上滑过,发尾无意溜到出神的少年手上。


“没有。”


七捉住发尾,让它在指尖开出一朵花,他小心翼翼牵着发辫,将两人步调同步,又稍微提大步子,一跨就近到人身边。


“没有。”


这声音带着些委屈,有意无意勾搭在十三肩膀上。


十三有些无奈地看着蹭到她身边的少年,对方小心翼翼地从她身后跑到她身侧,低下头假装无意地擦过她的指尖,在她发觉时又抽回来,藏在帽兜下一声不发。


【这又是在干什么?撒娇吗?】


十三心里发笑,她感觉到七见了师傅后就一直不对劲:三番五次地顶着她的肩膀,出其不意地拨过她的指尖,手指还不停卷起她的发尾。明明是轻浮的举动——但身边的少年堪堪到她脖颈,每次做坏事就乖顺地低下脑袋,十三像发怒却只看见一个可怜兮兮的发旋,脾气什么的最后都像穿过发间的风,没了踪影。


这条长廊好像没有尽头,攀岩向上的灯笼像一条漂亮的红霞蜿蜒曲折,末端石门的身影已经变成小小一点,隐匿在低端大片黑暗中。流动的红色光影里,一青一紫缓缓前行,不知不觉就交扣十指。


“你的师傅……你,你觉得他好吗……”


帽兜里的声音细细的,拨开往日故作老成的伪装,带着点沙哑的鼻音,在两人之间有些踌躇不定。


“你觉得呢?师傅他也是暗影刺客。”


清冷的声线带着些暖意,可显然没有温暖到有些慌张的少年。


“是我在问你……”


七小声地嘀咕,有些蔫巴地低下脑袋。他在心里回味十三的反问,有些不满地皱起眉头,鼓起脸颊把烦闷砸下咯噔他的青凤。心里骂完后又心虚地瞥向十三,见对方一脸认真倾听的模样,有害羞地垂下眼捏紧对方的手。


“我知道梅小姐喜欢他……”七自暴自弃地说,另一只手不自觉把帽檐拉低。


“所以我更讨厌他了。”


这句话被轻飘飘地吐出来,像在喃喃自语,但字里行间的咬牙切齿只有少年自己清楚。感觉对方询问似地摇了摇他的手,七闭上眼猛吸一口气,他一把掀开帽子,黑色的眼睛在昏暗的空间里闪闪发亮,他锁死眼前青绿色的碧瞳,颇为较劲的攥紧两人交握的双手,一板一眼地开口:


“你觉得我怎样?”


说完话七屏气凝神了一会儿,见对方有些回避地转过头,大概在深呼吸的样子,然后绯红漫上姑娘两腮,七视线里见碧潭里涌上水光,转过头来的十三嘴唇翕动,他只觉得自己有些耳鸣,也许是之前的后遗症还没好全。他抿起嘴巴,缩着脖子把脸又藏在了帽兜下,他抽了下鼻子,才发现那水光是自己,太丢脸了,少年侧身用袖子胡乱拧了下脸。


“嗯……”


少年许久才回答,回荡在空气里的声音落下长梯,渐渐消散在深不见底的黑暗里。




——

外头是人声鼎沸的街市,里面是热闹非凡的酒馆,说书人说到酣畅淋漓处,惊堂木一拍,那嘈杂被唬得一愣,只一瞬又稀稀拉拉地聚合起来,杂糅成一团塞在这孤零零的角落里。


“喂!别卖关子了!那姑娘说什么了?”


“哎呦客官您别急,且听我慢慢到来。那姑娘羞红了耳尖,转过头来端倪眼前的人,但她到底也是个寡情的人,从未见过什么刻骨铭心的男女爱情,那生死攸关的短暂温暖只能让她打开一道口,无关风月,只有流到她千疮百口心上的热流,但她知不知道这叫爱——”


说书人拖着气停顿下来,老神在在地喝了口热茶,抬起胳膊挥开扇子,在众人不满的叫嚷声里勾起嘴角,虚虚点了几个人又一脸高深莫测地摇起扇子。


这热闹的氛围被挡在墙角,梅花香沁满这一方天地。桌上散落的酒坛七七八八,伤心的味道连浓厚的梅香也遮盖不住。瘫在桌上的烂泥难耐地咕哝一声,摇摇晃晃地支起身子,骂咧咧地朝人群里投向一个酒杯。


“小鬼!酒可不是这么喝的。”


接住酒杯的大叔也没恼,抬着杯子朝角落举了举。人群视线又回到说书人身上,大家又七嘴八舌地询问那姑娘究竟说了啥。


“关你们……呃,什么事啊。”


角落的少年愤怒地转了个身,把脸朝向窗户外,耳朵贴在胳膊上,再次闷倒在酒香里。他拿起酒坛的手微微发颤,倒出的梅花香一半留在了桌上,他又低咒一声,抬起头一下干了这半盏酒。


这酒不醉人,奈何这人自醉。等七留神到有人靠近时,拿刀的手已经被人按下,来人大刺刺地坐在他对面,毫不见外地拎起他一坛酒,手腕一番,酒水满上方才他丢弃的酒杯里,只见手腕一转,坛口最后一滴酒也收入杯中,没有一丝洒漏,动作干净漂亮,连醉成一滩的七也赞叹地掀了掀眼皮。


“小兄弟,酒不是这么喝的,你得先品其香。”


路子野说完见对方挑眉,示范地把杯子凑向鼻尖,闭上眼睛用手扇了扇余香,一副妙不可言酒香也醉人的模样。


“路子野,糙人一个,认识下小兄弟。”


说罢,杯已见底。


七见来人指手画脚,又偷了他杯酒来喝,那边人群还熙熙攘攘,让他颇不自在。七有些不清醒,他只能勉强找到自己表情,沉着气拍向桌子:


“你想讹我酒钱?”


“不敢不敢。”


对方脸上可没什么怯意,低下头,往前探了探身子,挤眉弄眼地询问七有什么烦心事说来大家乐活乐活。


七低下眼,先前喝下的酒在胃囊里搅和翻滚,这会逆流而上,糟烂都一并堵在喉口,周围的嘈杂怂恿着,这股气憋着他难受,他只觉得眼角一湿,眼前人影重在一块,泡在水雾里:


“没什么……”


七沉吟一声,猛地撑起身,抓过一坛酒就往肚里抖。那人群像炸开了锅,轰地一声散开,叫好声讽刺声哀悼声稀稀拉拉地想起来又凑成一块,一并流到他肚肠里——“那姑娘说什么?我很喜欢你,你让我感觉到了温暖,像家人……你比我小吧,那应该像弟弟一样。”


惊堂木连拍几下,七觉得那力道快把他心给敲碎了。唏嘘声倒灌进这角落里,他狼狈地吞咽灌进肠胃的酒水,他闭上眼,也不管那顺着喉结滚落的酒酿沾湿他的前襟,他只觉得眼睛涩得厉害,余光瞥见的人影在水光里张牙舞爪。这酒醉人——他手向上一顶,酒水从他眼鼻处流下,他整个人瘫在酒香里,连衣角都酥软地搁在酒坛里。


“哎呦!小兄弟,够豪气!”


路子野夺下他的坛子,一脚踩在椅子上,仰头把余下几口倒进嘴里。拍着瘫在桌上的七笑嘻嘻地揶揄:“姑娘没搭理你?”


“唔嗝,瞎说,她跟嗝,我那不对付的家伙嗝,关系近嗝……”


七抬起头,黑眼圈挤成一团,皱着脸一副快哭的样子,偏又咬牙切齿,嘴皮子都抖不利索地愤愤吐槽他的同僚:不就比自己高一点,仙一点,认识梅小姐时间长一点,两人关系近一点,年纪也近一点,只是视觉上登对一点,也不是很让人嫉妒嘛,真的不嫉妒。


路子野心下明了,为这事有啥好哭,大家都是男人,爷们点。他提起少年的领子,把他推在椅子上,一双大眼瞪着那双因失去平衡找回些清醒而睁开的黑瞳。


“喜欢就去横刀夺爱!”


路子野整个人生都是粘粘糊糊长醉不起的,换个说法,他不喝酒也是醉着的。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桌上的长刀砸人身上,大有一副拉着你实践的模样。


“他们是师徒!”


七胸口一疼,这一砸还真把他框在眼里的泪花砸出来,少年龇牙咧嘴地爬起来,一手握着千仞撑在椅子上,一手整理贴在胸口上被揉乱的湿前襟。他嘶着气瞪圆眼睛,连带着黑眼圈都疼得颤抖,好久才找回自己声线,朝这个邋遢混子大叔骂了几声。


“那你还是她师叔呢!”


路子野在酒桌上性子就急,逮着这个在这喝闷酒装孙子的小鬼吼了回去。去了你的一杯寂寞上了头,一声告别迷了眼。路子野骂骂咧咧提起到他胸口的小鬼,往人腰间一摸,抓起东西一看,一块梅花令牌挂在腰间。


“拾人馆?追她的人多了去,你要这么窝囊躲在这里,活该你烂在酒里!”


路子野说话不捡好听的讲,把人唬了一通呆呆愣住后,架着七的胳膊把人提出酒馆,又给人背上一巴掌,打得他人仰马翻,哇地一声喉口堵塞的全都吐出来。他趁人趴在一边顺气,就把人荷包摸出来,摸了几块碎银当陪聊的报酬又拎起剩下的酒坛摇摇晃晃去街角找他两个徒弟。


“听兄弟一劝,人至贱天下无敌。”


等七气顺了,翻过身瘫在草上,嗡嗡作响的脑袋里只留这一句话了。


“人至贱吗?”


他掀开眼皮,黑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低语,回答他的是喧闹的人流。



——

to be continued



番外兼小剧场


青凤:你知道你的剧情毫无道理吗?(喝茶)


不良:我的脑子只给我几句话扩写,不能再细致了(斟茶)

青凤:你觉得别人看出我的新设定了?(盯)


不良:呃……口头解释:七因年龄差距和身形差距对梅小姐身边的成熟男性表现出敌对,并潜意识排斥加自卑。然后……就喝上头了


狼导:以上是本次演员吐槽,至于另外两个主演:一个烂醉如泥起不来,一个祝福兄妹觉不妥,总之来不了,下面请不良额外表演哭穷。


不良:狼导起头先!


狼导|不良:看在我们剧组就两个孤儿的份上,三连求啊!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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